1/03/2014

“走吧,走吧” --佛罗里达游记一

“走吧,走吧” 

--佛罗里达游记一之翻手为苍凉,覆手为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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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飞机缓缓的降落,从舷窗外往下看,是被蓝色海洋分隔成长条形状 的Miami Beach,一座座高楼掩映的绿色的树丛中,沿着海岸线是一缕金色的沙滩,大有夏威夷檀香山的风范。

旅行可以分为一下几种:第一种,第二种,第三种和第四种。而我一向对这种大热型景点不感兴趣,比如圣诞节的迈阿密和新年夜的纽约。本来计划坐火车横穿美国北部荒凉的几个州,但因为冬天景色实在单调加上火车票比口袋中的银子重,于是还是决定南下佛罗里达了 。

有朋友说旅行一定要取个名字,比如一个人的佛罗里达,或是独自行走在基韦斯特之类云云,我是连连摆手。要是一个人去阿富汗这样说倒也可以,去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还敢矫情成这样吗?还不如叫做佛州双飞自驾五日四晚无购物纯玩阳光之旅来得简单明了。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就怕我一个人会无聊至死。据说浪迹天涯的人都会往包里装些书,显得比较有内涵。于是我也带了两本。一本小说,一本诗集。第一本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想来坐着海滩上读着小说,也是难得的闲适。第二本是用来装逼的,拿一本诗集更比较显得有文化。

好吧,我承认第一本也是用来装逼的。

顺便插一句,总被人误解的戴上文艺的帽子,不仅惭愧,简直羞愧。文艺者,文学与艺术,与我而言,高端大气上档次,实在不能高攀。用我文青柴静女神的话说,谢素台叫文艺,丰子恺、朱光潜、周作人叫文艺,我们能叫文艺吗?小声说一句,我连谢素台是谁都不知道,就别拿我来糟蹋文艺了吧。



2


下了飞机租了车,买了补给奔酒店。酒店名叫切尔西,小而精致价格廉。南海滩边热闹处,逛街听潮吃海鲜!

从酒店收拾好行装,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沿着South Beach的是一条叫Ocean Drive的路,路的西侧布满了餐馆和酒吧,来往人群摩肩接踵,其繁华程度至少是国内中西部县城小吃一条街级别的。

我顺着前行,一路上无数身材火辣的妹子向我挤眉弄眼。我一乡下小屌丝,哪见过这般阵势。我稍一眼神回应,妹子们便上来纷纷搭讪,这位先森,我们小店圣诞晚餐大减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呦,亲!” 额滴神啊,其嗲度让我直接联想到西雅图东来餐馆推荐“超好吃米饭”的台湾妹。罢鸟罢鸟,我禁不住诱惑终于在路边的一家坐下 。于是,我花了四十大洋心满意足的吃了一碗足够高大上的意大利面。



3

South Beach紧靠在Ocean Drive 的东侧,离路边20米的地方砌了一排矮矮的石栏,算是海滩和街边公园的分界,石栏的另一边就是绵延几公里的海滩。我吃过饭走去海滩散步,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个毫无预兆的高潮。夜晚的South Beach似乎已经让之后的Key West都黯然失色了。

沙滩挺宽的,大概有100多米。虽然才9点,但是沙滩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刚走到沙滩上,黑不溜秋的一片,心里一阵发憷。

我径直走到海边,风呼呼的吹着,一刻没有停过。海浪一个接一个的拍打这沙滩,传到耳边的是优雅的浪花声。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前方是一望无际黑漆漆的海面,左边和右边是绵延几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海滩,往后看去,由于地势渐高和树的遮掩,看不见公路和人,只能看到树丛背后长出来的几座高楼,和把天空映成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仔细听,居然还可以听见Ocean Drive上的喧嚣。但是这样的喧嚣在大海面前又是那样的无力,海浪一阵一阵的声音可以轻易把注意力吸引过去,即使声音很弱。

黑夜里站在一片未知的大海前面,忽然之间,本来的那种黑暗之中的恐惧感消失殆尽。原来恐惧感不是黑暗带来的,这安静的沙滩,广袤的大海和天空中暗黑色的云没有一丝的不安,人们心里的恐惧往往来自于人,当没有人的时候,大自然的黑暗却反而只有安心和静谧。

我沿着海岸行走,隐约看到很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缓缓移动。再往海上看,有一条一条白色像海怪扭动着身躯向着岸边涌去,等到近处才能看出其实是冲向海滩的浪花。海浪有节奏的拍打着沙滩,配合着脚步,大概三步一拍的样子,像是华尔兹的伴奏。人影渐渐近了,原来是沿着海滩跑步的妹子。我们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她的脚步渐渐远去,而前面又变成了一片沉静,一种只有海浪声的沉静。


忽然开始下起了小雨,于是除了听见风吹海浪,还有雨打沙滩。向海面的远处看去,除了海上一点点微光,什么都没有。你知道那片雨是有尽头的,但是却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你知道海的尽头在哪里,但是却远超出你的视野里。

我在海边不知道走了多久,开始有些累了。我准备离开,便转身向一排树后的那一片光亮走去。刚走过石栏,瞬间又是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们或是坐在路边的餐馆推杯换盏间爽朗放松的大笑,或是在露天的酒吧里伴随着激烈的节奏晃动着身体,路上的车辆排成长龙在拥挤的人群中缓缓的前行,South Beach的牌子前,等着照相的人们排了很长的队伍,闪光灯咔嚓咔嚓的闪着。可就在这块牌子背后几十米的距离,却是迥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这边的喧闹完全不理会那边的宁静。没有人,没有光,只有大自然在没有人群的时候才发出的呼吸声。


我甚至不敢相信刚才时光的存在。我好奇地走回到石栏的分界处,来回走了几遍。那真是一种奇特的心理感受,简直就是一道传送门一样在两个世界间穿梭。一步之遥,却是两个平行宇宙一般,互相完全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它们又是如此得迥异,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伴而行,却孤独终老。

想到一句用来形容我正在看的小说的一句话,翻手为苍凉,覆手为繁华。简直绝配。

To be continued …




1 条评论:

Yunhui Zheng 说...

好文笔啊!Kun哥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赞赞赞!